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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师节随笔:九月十日之去留

这两天网上开始热议是否应该取消教师节,支持者和反对者皆有之。教师节的设立原本是鼓励广大教师,加强教育。可实际上,教师节正在从某种程度上给中国教育带来负面的影响。
   不可否认,教师是一个伟大的职业,但职业的伟大并不能代表在职者的伟大——一名教师的伟大在于他的教育水平,而不是因为他是教师本身。可是,在我们国家,这个逻辑次序极其容易被颠倒。
  对于一个孩子来说,越早接触的教师对他一生的影响越大,比如小学教师的影响大于中学教师。遗憾的是,中国中小学教师大多是由一帮体制内应试教育的失败者担 当的。韩寒有言:“教师本来就是一个由低能力学校培训出来的人,像我上学的时候,周围只有成绩实在不行,而且完全没有什么特长,又不想去当兵,但考大专又 嫌难听的人才选择了师范,而在师范里培养出一点真本事,或者又很漂亮,或者学习优异的人都不会选择出来做老师,所以在师范里又只有成绩实在不行,而且完全 没有特长,又不想去当兵,嫌失业太难听的人选择了做教师。所以可想教师的本事能有多大。”这话说得不太好听,倒也很大程度上点破了“教师们的新衣”。中国 人的逻辑是:你什么都干不了,教教小孩子总可以吧?可以想象,中国的孩子在接受早期教育时遭受了怎样的“待遇”。更糟糕的是,这种情况因为中国人对教师的 无限吹捧而变本加厉。
  首先,应试教师的失败证明中小学教师思维能力本身就不高,而被赋予“伟大”的头衔的人会习惯性地忽略自身的问题。有相当一部分人做教师不过是为了一个饭碗 ——能力不足,只好来做教师。平时越是在社会上装惯了孙子,面对学生时越喜欢当爷爷——无论使用怎样愚蠢的教育方式,都可以自圆其说,理由无非是“我为你 好”,或者“你还小需要我的指导”——自我反思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天方夜谭:“我难不成连个小孩都教不了?”。实际上,教育孩子是一份需要很高思维水准 的工作,这也是西方国家大量博士去教小学生的原因。
   此外,教育的规律也无意识地帮助了大量的中小学教师忽略自己的问题。学生越小,对教师越趋向于服从,即便心里上出了问题也不愿意说出来,很多人的性格问 题是从中小学埋下的根子——这一点往往连他们自己也没有意识到,更何况那些曾经犯过错误的教师们呢?而据中科院的调查报告,小学教师里有超过50%的人存 在各种不同的心理问题——连健康的心态都没有,可以想象,只要是在体制内接受了教育,很难不遇见存在大量负面情绪的教师。言传身教——这往往是学生无法成 长为一个健康快乐的人的原因。
  其二,教师节也盲目地夸大了学校教育对一个人的影响。一个人所接受的教育大致可分为社会教育、家庭教育和学校教育。其中,对一个学生来讲,社会教育的影响 最大,家庭教育其次,最后才是学校教育。比如网上时常有的“80后”和“90后”之争,两大群体前后早期教育相差十年,学校教育本质上相差无几,可是无论 是性格、思维、价值理念都截然不同,甚至有南辕北辙的趋势——最根本的就是社会教育的差别。而家庭教育往往在于父母的言传身教,而父母可以说是孩子最早的 模仿对象,彼此又生活了十几年,岂是学校教育的影响可比?
  这十多年来,社会风气走向混乱与无序,各种光怪陆离的事件比比皆是,但如此的“社会教育”倒也促进了部分学生对此进行思考。所以以剥夺学生思考能力为长的 应试教育下也能爬出几个“韩寒”,一点都不奇怪。总之,一个人的成长受多方面因素的影响,学校的教育当然很重要,但没我们想象地那样有决定性地影响。
  对于教师重要性的盲目夸大也使得中国人习惯性地将各种问题推给教师,根本不反思自身的问题——校园学风不好难道仅仅归咎于学校吗?学生的“不良行为”有多 少是来自社会的影响?;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为部分能力不足的教师提供的自欺欺人的借口。我小学的一个班主任就曾宣称:“只要我们班上有一个学生上了重 点,那就证明不是老师的问题,而是你们自己的问题。”——推卸责任的功力可见一斑。
  其三,遇见一个糟糕的教师对学生来讲的确不幸——中国的学生恐怕都有这种经历,关键是随着学生的自我成长认识能力的提高,消除早期教育的负面影响还是有希 望的。可是对于教师的无限拔高往往使得学生不敢对教师的“权威性”有任何质疑——这种情况甚至会影响到其成年以后。以前一个朋友曾告诉我一件事,他六年前 的小学班主任知道他考上省内重点高中后到处炫耀:“我的学生多厉害,上了xx高中。”可是他小学时是个不折不扣的“问题孩子”,在那个班主任的“教育”下 内心受了很大的伤害,花了很长时间才走出内心的阴影。可现在他的一点小成功居然被小学班主任当做炫耀的资本,着实让他很气愤。更糟的是,他的父母也无法理 解他——谈到这件事时,他很不高兴地说了一句:“关她P事。”结果是父母联合起来训斥了他半天。可见,对不良教师的袒护和无条件的服从有多严重。
  当然,因为目前社会教育的结果和十年前已经完全不同,不少学生对老师的态度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完全不接受——这也赖不得学生,我们的社会鼓励大家讲 假话,在网络信息咨询如此发达的今天,假话往往容易变成笑话。十年前中国的教师多少还有点荣誉和良心,现在连这一点都丢了。十年前我们还有魏书生,他的学 识、品德、素质都是一流的,现在好不容易出了个讲了句真话的理想主义者范美忠,居然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范跑跑”。值得讽刺的是,最先为范美忠打抱 不平的倒是他的学生——卫道士们骂范美忠误人子弟,范美忠却深受学生的尊重——到底是学生“是非不分”还是卫道士们在“道貌岸然”?不知道。
  与此同时,教师节的价值也在悄悄转变——由以往全社会对教师的尊重转变了一种变了味的对“弱势群体”的怜悯。 如果说一定要保留教师节的话,那不妨把9月10日定为教师的“反思日”,反思自己的教育生涯。倘若要教育变得神圣而光荣,那必然要先请教师们走下神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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